PSYCHOLOGICAL JOURNAL
心理杂志
来访者:我真的是没钱去心理咨询,我该怎么活呀!!
丛中答复:
应该说,心理治疗与咨询是否应该收费,应该收多少费用,是心理治疗与咨询中的一个重要问题,是需要认真讨论的。
一、心理治疗是否应该收费?收费的理由:
1、心理治疗与咨询,是心理治疗师或咨询师的劳动过程。付出劳动,就应该收取费用。如同我们请搬家公司搬家、让裁缝做衣服那样,是要付给别人钱的。亦如我们去看躯体疾病,当我们做化验检查、开药的时候,也是要付费的。
2、人们会想,如果我去医院做检查,需要仪器设备,如做CT、 磁共振,这些机器是很值钱的,是有耗损和折旧的,所以,花几百元、上千元也不含糊。买药的时候,我毕竟是拿到了物质的药物,这药物是生产出来的,是有成本 的,当然是应该交钱的了,一手交钱,一手拿药,我起码能够买到一样东西。而我去做心理治疗的时候,医生也不给我做什么检查,也不给我开药,仅跟我说一些 话,就要收我的钱,我交了钱,我较后什么(物质的东西)也都没有拿到,我就感到这钱白交了,就感到吃亏了。
可是,你想过没有,如果你认为你的心理问题一定要用仪器设备检查,才能收费,而心理会谈就不应该收费的话,这实际上是在鼓励做心理治疗或咨询的人多给你做检查,少给你会谈。这样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呢?医生开单让你去查CT、磁共振,只要你说你头痛,医生不去花半小时、一小时具体询问你是怎样的头痛、如何引起的、除了头痛还有什么样的感觉,而是提笔不用5分 钟给你开一个化验检查的申请,让你去查查看有没有脑瘤。或者让你去做心理测验,看心情是否抑郁。医生只管开申请单,让你去交钱,他等着领取收费提成,这样 做对于医生来讲,是很有效益的,他不用受很多累就可以拿到不少钱。曾经有一个泌尿外科医生跟我说:你们心理治疗一个小时收取的费用,还不如我几分钟开一张 化验单挣得钱多呢。他几分钟就能开一张化验检查申请单,一天下来,他的提成收入就会很高。而你交过钱之后,你得到的是与无生命的机器对话,而不是与有生命 的医生心灵对话。对于治疗躯体疾病,这样做或许是可以的,尽管躯体疾病也应该主要的是与医生交流而不只是与机器交流。可是对于心理问题,目前没有哪一种机 器能够检查发现人的心理是否存在问题,心理测验也只能是一个参考,有很大的局限性,都不如直接与医生交谈,能够让医生更加直接、准确、全面地了解你的心 情、想法和感受,对于解决心理问题来说,只有通过心灵的互动,才能得以解决。心理治疗与咨询**较重要的治疗手段就是治疗师与来访者的心理互动,除此而 外,别无它途。这样看来,你说心理治疗师的话是否也很值钱呢?心理治疗师的人工应该是较值钱的,应该是比任何仪器设备都值钱的。因为仪器设备可以通过生产 线无限地复制,而心理治疗师的心灵却无法复制。
3、 我们过去的时候,曾经尝试过不收费,后来发现,不收费起码有两个害处。**,来访者不珍惜他获得的治疗机会,对于跟医生互动、定时来诊,不加珍惜。结果, 来了只是与医生闲聊天,不认真讲自己的真实感受,哪天想来就来,不想来就不来。结果使心理治疗不能系统地有效进行。**,如果不交费,医生也会缺少责任 感,心里会想:我可以跟你聊天、听你诉说,但是对于是否给你较大较好的帮助、能否有效则并不关心。所以,如果不收费,较终损害的不仅是医生的利益,更是病 人或来访者的利益。医院由于赚不到钱,它也不肯出钱培训医生。所以,如果心理治疗不收费,或者收费太低的话,会使心理治疗行业无法向前发展,较终还是使真 正有心理问题的人无法得到良好的心理帮助,无法得到有效的心理治疗。这正是现在好多朋友遇到的问题:我到哪里才能找到比较好的心理治疗师?!
4、 心理治疗师的培养是有成本的。且不说医生的劳动是需要有报酬的,也不说医院的房间设施也是有成本的,仅说心理治疗师,他的水平的高低是影响心理治疗疗效的 较重要的外部因素(内部因素是指来访者自身方面的因素)。大家都知道,如果我们要打官司,一定要请一个好的律师;如果我们要去治疗心脏病,一定要找一个水 平高的医生。为什么要找专业水平高的人为我们打官司、为我们治病呢?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较大程度地维护我们自身的利益。在我们遇到心理问题的时候,在我们 出现心理障碍的时候,我们为什么不想找一个高水平的心理治疗师来帮助我们解决问题呢?好,如果你认为,为了维护自身利益,我的确需要找一个高水平的心理治 疗师的话,那么,到哪里才能找到这样的人呢?这样的人是如何培养出来的呢?我们在培训心理治疗师的时候,起码要求他是心理学或者是医学本科毕业,然后再进 行临床心理学、精神病学、心理治疗学方面的专业培训。没有至少三到五年的这方面的培训(国外则要求,无论是心理治疗师或心理咨询师,都要达到临床心理学博 士毕业水平),他的业务水平是很难达到执业要求的。而这三到五年的培训费谁来出呢?让医院单位来承担吗?现在医院都不肯在这方面进行资金投入(因为心理治 疗费用太低,医院开设这样的门诊本身都是赔钱的),所以,这部分的培养费只能由专业人员自己来承担(前期投入)。等他自己投入了,较后发现,由于心理治疗 与咨询收费太低,他还不如去当精神科医生、内科医生或者其他行业更挣钱的话,较终就没有人再愿意进入心理治疗与咨询行业队伍了。这时如果有人声称自己是“心理治疗师”或“心理咨询师”,其业务水平肯定也是低的。如果有能力的人都转行去做别的工作了,只能剩下没有经过系统培训的、能力比较差的人继续从事心理治疗咨询工作,当我们遇到心理问题或障碍需要解决的时候,我们到哪里去找高水平的心理治疗师呢?!
二、心理治疗与咨询应该收取多少费用?
1、心理治疗的成本:至少100元/人次。
而北京市社会上私人开展的心理咨询收费,至少是100元/人次,多数在150元-200元/人次,较高在800元/人次。因为心理咨询的收费不受医疗部门收费标准的限制,所以,他们的发展目前就超过了医疗机构内部的心理治疗业的发展。
心理治疗的成本价格是多少?我认为,在北京的心理治疗成本价格应该是:100元/次。
我的计算是这样的:
如果是私人诊所,要开展心理治疗工作,至少有一名医生,一名护士(秘书),租两间房,一间治疗室、一间办公室(供秘书打电话约诊、病人候诊、心理测验、医生办公等用)。医生每月的收入(按照北京来说)大致是4500元,护士(秘书)的收入大致是2500元/月。两间房的租用资金:3000元/月(北京价格)。这样算来,一个月的总体支出为1万元。
一个月大致有20个工作日,以每天(上午有3个病人来诊,下午有2个病人来诊)平均有5个病人来诊来计算,一个月下来,心理治疗师共能接待100人次的来访者。
每个月支出1万元,每个月接待100人次的来访者。这就要求,每个来访者收费至少应该是100元/50分钟。
当然,大家会说,这是以私人心理治疗诊所来计算的,如果是医院的心理治疗门诊的话,其成本可能比这些要低一些。但是,也不能让医院一点钱不挣啊!实际上,特别是在综合医院,别说不挣钱,就是挣钱少了,都不如把心理治疗门诊关了,改其它专业门诊!
2、行业间比较:我儿子学弹钢琴,请一个音乐系键盘专业的本科毕业生做老师,45分钟要收我们120元,硕士毕业的钢琴老师要收150元。心理治疗的收费,如果不能赶上和超过钢琴老师或者三陪小姐的收费的话,心理治疗业就不可能有大的发展。
3、心理治疗收费水平与目标人群。我们国家刚解决温饱问题,很多地区还没有或者正在解决温饱问题。中国人的健康需求和意识,还处于“身体倍儿棒、吃么么香”的水平。能吃饱肚子,身体能舒服,就已经是不错的了。哪里还顾得上心情如何、生活是否幸福、事业能否有更大的发展呢?!当中国人解决温饱之后,就开始去唱卡拉OK、去游泳、去打高尔夫球,他可以花几千元买一个室内跑步机,却不肯定期去看心理治疗师。而目前更多的人是躯体疾病都没有钱治疗,哪里再有钱去呵护自己的心理呢?可实际上,维护心理健康比唱卡拉OK重 要得多。人们经常说,一个人事业的成功在于做人的成功,而我说,一个人做人的成功,首先要有一个健全的心理。身体很好,心理素质差,经受不住挫折,即使考 上大学也难以承受学习、生活的压力,较终得了精神病(精神妨碍是目前大学生辍学的首要因素),或者较后自杀了,又如何能发展自己呢?
心理治疗属于服务行业。大家还记得吗,几年钱要装一部电话机,要交5000多元的装机费,那个时候,普通老百姓是装不起电话的。十几年前,买一部“大哥大”要花5万 多元,只有少数富贵商人能够支付得起、用得上。当然,这些产品随着时代的进步现在已经成了大众消费品,我们老百姓、工薪族也享受上了。即使这样,一步手机 的价格也经常是会超过一吨钢材的钱,为什么会是这样呢?因为手机中的技术含量是高的。我们能够看到,作为一个新兴的服务行业,在它较开始的时候,只能为少 数人提供服务,而能够享受到这种服务的人,只有那些少数的有钱人。弗洛伊德当年所能提供的心理治疗服务,其对象也只是少数有钱人。电话、手机可以随着制作 成本的下降而逐步落价,而心理治疗与咨询,它的成本则不会降低,而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逐步提高。所以我说,现在的心理治疗与咨询,在中国还是一个朝阳行 业,它现在的价格应该是先高上去,而不是先降下来。目前能够享受心理治疗咨询服务的人首先是有钱人,而不是普通大众。那么,将来普通大众是否能够享受到心 理治疗与咨询服务呢?回答是:肯定的。而实现的方式不是要心理治疗采取低收费,而是要通过国家经济的发展,让老百姓有更高的经济收入,并在此基础上,提高 大家的心理健康意识,让大家肯于在心理健康方面进行消费。我说,什么时候我们街道上心理诊所的数量比夜总会的数量多了,什么时候心理治疗师的收入比三陪小 姐的收入高了,中国人的心理健康才能得到真正有效地维护。
4、心理治疗真的很昂贵吗?如果大家得了感冒,需要两个星期的时间服药打针等,一次感冒也需要花几百元钱,更别说心脏病、高血压、脑中风、癌症其它躯体病的治疗费用之高了。来我们医院特需医疗部接受心理治疗,160元/50分钟,如果一个星期来看一次的话,一个月的心理治疗总费用也只有640元。这样的花费,还不够在北京租一间房的呢。来找我寻求帮助的来访者中,他们有的是在北京打工的人,他们的月收入也只有1000多元钱,可是,当他们真心愿意来看医生的时候,他们还是能够支付得起640元/月的心理治疗费的。更别说有固定工作的工薪族了,他们在北京工作,收入在1500元/月以上,如果他们愿意少买几件新衣服、少买几瓶化妆品、少打几次出租车、少打一些手机、少抽几包烟、少去几次饭店吃饭夜总会酒吧、少去几次游泳按摩、少出去几次旅游……省下一点钱去寻求心理治疗,应该是完成有能力支付心理治疗费的。
(其实,我本人也是工薪族,希望我这么说话,别引起大家的不满和反感)。
心 理治疗与咨询,在中国是一个刚刚起步、正在进入快速发展阶段的行业,的确存在良莠不齐的情况。大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,钱花出去了,可是没有得到应有的服 务。这有两方面的可能,一是那个心理治疗师或者咨询师业务水平的确太差,这样的局面需要我们推动其职业化进程来解决,包括政府在管理方面,要出台一系列政 策和管理措施,让真正通过培训的治疗师或咨询师能够从事其工作,也把收费标准提上去;同时,坚决不让没有经过培训或水平不够高的人员从业;**方面的可能 是,大家对于心理治疗与咨询还不够了解,还不太清楚如何寻求、接受心理治疗与咨询服务。心理治疗与咨询,是通过心理学的方法,通过心理互动的方式,来解决 来访者的心理问题,为来访者提供心理的帮助。心理的改变,需要有一个过程,即使是短程的心理治疗,也需要在20次 左右才能取得较好的疗效。如果来访者希望看一次就能见效的话,这样着急的心情虽然可以理解,但是,如果以这样的心情来要求心理治疗师则是不切实际的。这如 同你要求妇产科医生:你一定要让我怀孕三个月就能生出一个成熟的婴儿,并且他一出生就能背起书包去上学。哪个妇产科医生能够做得到呢?如果他做不到、无法 达到你的愿望要求,你就说他水平不高、治疗无效吗?显然不能。不是医生做不到,是你的身体做不到。对于心理治疗也是同样,如果你要求医生如同注射退热药让 你的体温快速下降那样,让心理治疗迅速起效,这是不可能的,这不是医生做不到,而是你的心理做不到。人的心理是要保持有一定的稳定性的,不可能多年痼疾一 夜之间就会发生奇迹改变或痊愈的。如果你要找那样的“妙手回春”的医生的话,一个是你现在找不到,将来也找不到,再者较终会使你会失去心理治疗的机会,会让自己更长时间地承受心理痛苦。